银发易感染人群的预防接种“漏洞”，该怎么补？

图源自视觉中国

日前，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召开新闻发布会，强调要加快老年人群新冠病毒疫苗接种。统计数据显示，截至11月29日，我国60岁以上老年人新冠病毒疫苗接种覆盖人数达21517.9万人，其中完成全程接种20631.7万人；有约5000万名老年人尚未接种。

“这次新冠流行的过程中，一个非常重要的现象是，（新冠）对老年人、慢性病患者的健康危害是最严重的，因为存在叠加情况。”在第二届大湾区疫苗峰会上，中华预防协会秘书长冯子健说道。

加快老年群体免疫接种研究

中华预防学会副会长、国家心血管病中心原副院长顾东风介绍称，随着年龄的增长，机体抵御传染病、心脑血管疾病等能力向衰老发展，老年人的颈动脉、冠状动脉等动脉粥样硬化斑块面积会增大、数量会增多、不稳定性会增强，在这些基础病变之上，一旦发生肺部感染，其心脏会容易发生血管炎症，也容易引起全身性的炎症，包括肾脏等多个机体器官的炎症，所以死亡率会明显增高。

“这次的新冠流行之前，对一些禽流感、流感的防御，老年人群就已经是有‘漏洞’的易感人群。”顾东风也表示，但是在上述老年慢性病人群中，一些肺炎疫苗和流感疫苗的接种确实能起到保护人群、降低死亡率的作用。

如何推广老年及慢病人群的疫苗接种率，顾东风认为，可以先选择部分省市，展开针对这一特殊人群的免疫接种的研究，最终形成有一定样本体量的中国本土的真实世界数据统计分析，得到疫苗保护效率数据，再做全国的推广。

冯子健说：“我们需要加强这方面数据的生产，用来推动政策和项目的建立，这是未来我们推动成人免疫，针对慢性病、老年人群免疫预防的国家政策免疫项目进一步扩展的重要基础。”

目前，粤港澳大湾区的的疫苗可及性现状存在一些差异，但是在老年群体的疫苗接种方面却面临相似的问题。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儿童医院原副院长申昆玲提到，过去十多年中国澳门也会为老年人和慢性病患者提供流感疫苗、肺炎链球菌等疫苗的接种服务，但整体接种率不是很理想，大约只有30%-40%左右，新冠疫苗接种方面，澳门疫苗接种率虽然超过了70%，但在70岁的老年人上接种率只有30%左右，这和内地很相似，香港也有同样的情况。

在关注老年群体的疫苗接种问题之外，申昆玲还表示，孕妇群体的疫苗接种同样存在漏洞，比如澳门孕妇就可以常规接种破伤风疫苗。

“（孕妇接种疫苗）在内地传染病法、疫苗法、日常操作中都是禁忌，类似这样的问题往往超出了医学方面，不是技术问题，有些是文化问题、有些是法律问题。”中华预防医学会副会长梁晓峰说道。

北京大学医学人文学院副院长王岳就此认为，疫苗可及性的问题很多也并非技术问题，而是与文化和制度密切相关。尤其是在大湾区，疫苗的流通接种方面存在一些待解难题。

为疫苗流通找通道，应尽早实现接种记录两地互认

2019年2月，中共中央、国务院印发的《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》明确发展区域由“9+2”城市组成，包括香港特别行政区、澳门特别行政区和广州市、深圳市、珠海市、佛山市、惠州市、东莞市、中山市、江门市、肇庆市（珠三角九市）。

一方面，随着粤港澳三地联系的愈加紧密，湾区内人员流动愈加频繁，传染病防治成为重大公共卫生课题，另一方面，珠三角九市与港澳地区具体发病率存在差异，疫苗数量和种类有所不同、疫苗注册准入与监管条例也不同，这增大了大湾区传染病防治的难度。

粤港澳三地疫苗可及性及覆盖年龄对比图

大湾区疫苗分会上发布的《粤港澳大湾区疫苗创新发展研究报告（2021）》指出，即预防同一种疾病的疫苗不同，内地国产居多，港澳地区则进口创新疫苗居多；多联疫苗供应方面，港澳基本与世界同步；非免疫规划疫苗付费方式上，内地商业保险介入不足，而港澳商业保险介入充分；内地对于疫苗的上市、准入更为审慎等。

香港卫生署卫生防护中心疫苗可预防疾病科学委员会赵长成表示，“现在已经有了 “港澳药械通”政策，药物和器械可以互相承认很方便，当然有很多技术问题需要解决。现在不包含疫苗，如果包含疫苗的话就更加有效。”

2020年11月，国家药监局与有关部门共同印发的《粤港澳大湾区药品医疗器械监管创新发展工作方案》提出，在粤港澳大湾区实行药品医疗器械创新监管方式和合作模式，允许临床急需、已在港澳上市的药品，以及临床急需、港澳公立医院已采购使用、具有临床应用先进性的医疗器械，经广东省人民政府批准后，在粤港澳大湾区内地符合条件的医疗机构使用，先期以香港大学深圳医院为试点，之后逐步扩展。

今年11月，来自广东省药监局的最新消息显示，“港澳药械通”政策批准药械范围已扩至临床急需进口使用药品11 个、医疗器械3个。

“药械通政策，目前引进的主要是港澳地区上市，内地未批准上市的成熟药品和医疗器械，这些药械是用来治疗的，有时候必须要快。但疫苗并不是这样的属性，不仅我国，许多国家对于疫苗的准入都是以稳妥为主。一定要有数据多看多观察才允许上市。”梁晓峰说道。

他表示，疫苗的主要应用群体是孩子，所以批准时往往慎之又慎。“就拿新冠疫苗来说，我们优先接种特殊高危人员，然后是成年人、老人，最后才到孩子。这样的策略在港澳地区也是一样，其他国家也是这样操作。”

在梁晓峰看来，通过“港澳药械通”政策，将港澳地区业已上市、而内地未批准的疫苗引进大湾区内地九市，存在着一定的难度。但是通过省级专家共识的形式，将相同品规疫苗的接种年龄或接种流程先统一起来，这个可行性更高。

目前，在新冠疫苗接种记录方面，澳门疾病预防及控制中心梁亦好介绍称，香港有安心出行App，可以记载疫苗接种记录，但和内地大湾区需要另外建立新的系统，让两者资料并在一起才能分析。各地疫苗接种记录的互认是比较迫切的问题，梁亦好表示，互联网时代，是否能通过电子化的方法，保护个人隐私的基础上实疫苗互认。

对此，梁晓峰称，香港也采用了国产全病毒灭活疫苗用于构建免疫屏障，增强了内地疫苗在香港市民中的认可度和自豪感。“提点建议，那就是对于疫苗接种之后的相关记录，首先要实现粤港澳大湾区内三地互认，在保证健康的前提下，以便三地居民往返通关，加强交流。”

（本文首发于钛媒体App，作者丨杨亚茹）